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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贱婢的血污秽不堪,也配沾染本少主?」

苗疆少主云琅啐出一口血痰,哪怕双腿尽废,眼中的轻蔑依旧刺骨。

巫医断言,唯有我姬家血誓能救他。

可他忘了,前世我以心头血为引助他登顶,换来的却是父母兄长惨死。

自己被他和那白月光囚于蛊窟,亲眼看着血肉被她本命蛊寸寸啃噬,滋养仇人!

重活一世,他算什么东西?

我转身披上嫁衣,嫁给了他那位恨之入骨的死对头。

「少主,」我掀开轿帘,冷笑如刀,「我的血,是用来咒你下地狱的!」

大婚当日,云琅果然撞破族门,血染婚堂。

可惜,晚了!

这一世,他只配在绝望中看着我,与他的死敌共赴云巅!

1 重生毒瘴日

再睁眼时,我回到了云琅双腿刚被毒瘴侵蚀的那一日。

山洞里,云琅面色铁青,双腿被黑气缠绕,毒瘴侵蚀的痕迹正蔓延至小腿。

洞内巫医们挤作一团,胆战心惊地望着白蛊族这位少主。

几位长老悄声议论

「完了完了,这毒瘴太狠,只有姬家那血誓之术能救云琅啊。」

「听说明天就得举行第一次血誓仪式,云琅这次伤得太重,非得姬灵的心头血不可!」

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角落的我,眼中满是怜悯、嘲讽和看好戏的神情。

「姬灵,站在那里做什么,还不快滚过来取血。」云琅伸手指向我,语气凶狠。

我站在原地未动,心中回忆起前世的种种痛苦。

整整七年,我每月割腕取血,用血誓之术为云琅缓解双腿剧痛,自己却因失血过多常常昏厥。

那些夜晚,我躺在冰冷的石床上,看着手腕上的伤口一点点结痂,再被撕开,周而复始。

他当上族长后,我以为,或许苦尽甘来。

但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废黜我的正室身份,接回他的白月光碧月儿。

「你的价值就是给我和碧月儿提供血食,蛊族规矩,你不必不服。」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刀。

我没有抗争,只是默默收拾巫具准备离开。翻看着那些陪伴我多年的器物,每一件上面都沾满了我的血迹。

却没想到突然收到我全族被屠的消息,父亲、母亲、兄长、姐姐,全部惨死!

可他明明答应过会保护姬家的!

我嘴角溢出鲜血,拖着虚弱的身体去质问他,却撞见他和碧月儿正欢好。

云琅勃然大怒,让人把我关进了蛊窟。

蛊窟阴暗潮湿,终日不见天日。我蜷缩在角落,感觉无数蛊虫爬满全身,啃噬着我的血肉。时间过了太久太久,我的意识渐渐模糊,感觉到蛊虫爬进我的七窍,啃食我的每一寸血肉。直到我再也撑不住,咽了气。

现在见我不动,云琅厌烦地皱眉:「你这女人,难道要我求你不成?」

他脸色越来越差,双腿的黑气蔓延得更快。

「你想嫁入白蛊族也不是不可以,但必须让碧月儿做我的正室,你只能做妾。」

我微微怔住,这与前世大相径庭。

前世云琅至少表面装出几分温情,如今却这般赤裸裸地轻蔑我。

「明日便开始血誓仪式,需要取你心头血,你早做准备。」他继续命令我,像是在对一条狗说话。

我心中冷笑,故作迷惑道:「白少主,我只是来探望你,并未答应什么血誓之事。」

他脸色立刻变了,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。

「姬灵,你疯了吗?我的腿若废,白蛊族就要换族长,你我都没好下场。」

就在此时,洞口闪进一抹刺眼的白色。

碧月儿穿着纯白巫女服,步履轻盈地来到云琅身边,满脸忧虑:「少主,您的腿怎么了?」

她那副快哭出来的样子,立刻让云琅的目光变得柔和。

云琅握住她的手,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:「没事,很快就会好,不要担心。」

我心中暗笑,他的双腿永远不会好了。

2 血誓之约

碧月儿假装刚注意到我的存在,眼中闪过一丝敌意。

「姬姑娘也在啊,怎么还不行血誓仪式,难道不急着救少主吗?」她声音娇软却带着逼迫。
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狗男女,就像在看两具会动的尸体。

「我家血誓之术不是随意可用,若无诚意,反受其害。」我淡淡道。

云琅猛地拽过碧月儿,将她护在怀中,眼神凶狠。

「你敢威胁我?还是在威胁月儿?」

他指着我,声音冰冷:「跪下,向月儿道歉。」

我只是笑了笑,既不说话也不行动。

云琅被我的冷淡激怒,脸上青筋暴起:「姬灵,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?」

碧月儿趁机煽风点火:「她怕是心生妒忌,想与我争夺正室之位。」

云琅痛苦地扭动身体,毒瘴已开始侵蚀他的神智他的眼睛变得血红。

「我看你是找死,也罢,不愿血誓便滚,白蛊族不稀罕你这点本事。」他咬牙切齿地说。

我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,只是淡淡一笑。

「白少主与碧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我祝二位长长久久,永生永世。」

说完,我转身欲走。

云琅却突然嘶吼道:「站住!」

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因为剧痛重重跌回石床,脸扭曲得像个恶鬼。

「你若敢走,我定让姬家上下不得好死。」他威胁道。

碧月儿假惺惺地抹眼泪:「少主别气坏了身子,姬姑娘必是一时糊涂。」

我心中冷笑,前世我付出一切,最终却落得个家破人亡。

这一世,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。

没有回头,我大步走出了山洞,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,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。

回到姬家,我看见阿父刚从长老会议归来。

他神情焦虑,见我归来,急忙上前:「灵儿,你去哪了?大家都在找你。」

我紧紧抱住阿父,他的体温让我差点流泪,这种温暖,我已经太久没感受过了。

「阿父,我不会再去白蛊族了,云琅那种人渣不值得我付出任何东西。」我低声说。

阿父怔了怔,随即欣慰地拍拍我肩膀:「你总算看清他是什么人了。」

「其实我早已与白鹿族谈好,」阿父突然说道,「他们少主慕容霜对你一直有好感。」

「慕容霜?」我惊讶地抬头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。

阿父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佩,递给我。

「这是慕容霜托人带来的信物。说来好笑,你被那云琅迷得神魂颠倒时,这孩子却默默等了你三年。」

接过玉佩,掌心传来温润触感。上面雕刻着一只腾飞的白鹿,栩栩如生。

我心中一动,竟有些期待见到这位白鹿族少主。

3 避蛊珠碎

次日清晨,我去药山采集草药的路上,突然被人拦住。

云琅被四名壮汉抬着,面色苍白,眼中满是怨毒。

他身侧跟着碧月儿,穿着华丽的巫服,神情得意。

「真巧,姬姑娘也是上山采药?」碧月儿假意问道。

我注意到云琅的腿已经被厚厚地包起来,但还是有黑气从包扎中渗出。

「姬灵,别以为你能逃过血誓。」云琅冷冷道。

他强撑着身子,命令抬轿者停下:「今日就去族祠,立下血誓。」

碧月儿献媚似的替他整理巫袍,掩饰他腿部的异状。

我忽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。

那珠子散发着淡淡荧光,正是前世我以自身精血祭炼的避蛊珠。

这珠子我曾送给云琅保命,怎么会在碧月儿手上?

我一把夺过那枚避蛊珠,气得手都在抖。

碧月儿尖叫起来:「你做什么?」

她假装示弱,退后几步:「你要是喜欢,我可以让给你的。」

话音未落,她暗中施法,珠子在我手中突然爆裂,化为粉末。

「我的避蛊珠!少主,你给我的避蛊珠毁了。」碧月儿哭得梨花带雨。

云琅因腿部剧痛无法站立,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。

他面色狰狞,咬牙切齿:「姬灵,你找死!」

我冷笑一声,任由珠粉从指缝滑落:「这避蛊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,与其送给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,不如毁了它。」

云琅双目赤红:「你以为我会饶了你?今日你必须跟我去族祠立血誓!」

碧月儿抹着假眼泪:「姬姐姐,我知道你也喜欢少主,但这样做太过分了。」

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,与前世屠戮我族时的狠毒判若两人。

云琅冷笑着看我:「姬灵,这么多年你追着我不放,现在见我有难却想跑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?」

「追随?」我冷笑,「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种蠢事。」

云琅脸色阴沉如墨,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因为剧痛又跌回担架,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
「你要是不解我腿上的毒,我让姬家寸草不生!」他恶狠狠地威胁我。

碧月儿趁机又掉起了眼泪:「少主别生气,姬姑娘一定是一时糊涂。」

我站在一旁看戏,碧月儿这眼泪说流就流的本事,看几次也不腻。

「你的蛊毒已侵入骨髓,就算抽干我全身血也救不了你。」我低头看向云琅,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。

云琅闻言大惊:「你胡说什么?巫医明明说只需你的血誓就能治好!」

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,心底涌上一阵快意:「他们只是不敢告诉你真相而已,谁愿意做那个宣布死亡的人呢?」

云琅脸色铁青,强压怒火:「不管怎样,你必须跟我去族祠!」

我冷眼相对:「我为何要去?」

云琅的神色忽然缓和,语气也软了下来。

「只要你以血誓救我,等我痊愈后,可赏你一个孩子。」

「当然,那孩子姓白氏,认月儿为母,你只需付出血脉,其他的不必多想。」

我听到这话,气极反笑:「云琅,你真当我是傻子吗?」

他眼神骤然阴鸷,「你没有选择,除非你不在乎姬家全族的性命!」

我垂下眼帘跟在他们后面,心中已有计较。

4 婚约风波

族祠前,蛊王早已等候多时。

看见我们到来,他满面笑容:「正好,姬灵,我刚与你阿父商议完你的婚事。」

云琅闻言,转头看向我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,嘴角微微上扬,又朝蛊王拱手:「王,我可以纳姬灵为妻,但我的正室只能是月儿。」

蛊王眉头皱起,目光在我和云琅之间来回扫过:「这与姬灵有何关系?」

我不急不缓地走上前,声音清晰响亮:「少主似乎对我有些误解,认为我要与碧月儿争夺他的正妻之位。」

蛊王眉毛高高扬起,眼中闪过一丝无语,目光落在轮椅上的晏怀朔身上。

他本就对这位白蛊族少主不太满意,如今见云琅双腿废了,脑子也不清醒,更是直摇头。

「云琅,你可知选一个无法传承血脉之术的女子为正室意味着什么?」蛊王声音骤然严厉,殿内温度仿佛骤降。

在巫族,力量至上,能继承完整血脉之术的女子才是一族中的王者。

历史上,这样的女子甚至成为过蛊王,统领万族,任何能传承血脉之术的巫女都是各方争抢的联姻对象。

而碧月儿,却连最基本的血脉之力都没有,简直是个笑话!

云琅脸色难看,但还是倔强地抬起头:「我意已决,请王成全!」

蛊王摇头叹息,眼中满是失望:「愚蠢!」

随后他转向众人宣布:「既然如此,云琅与碧月儿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七。」

云琅得意地看了我一眼,以为胜券在握。

蛊王却继续说道:「同时,姬灵与白鹿族少主慕容霜的婚事,也在同一天举行。」

此言一出,云琅脸色骤变,几乎从担架上摔下。

「不可能!」他声嘶力竭地咆哮,整个人像是被激怒的野兽,「姬灵必须嫁给我!」

5 慕容霜现

四周顿时一片寂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。

我微微一笑,朝族长行礼道:「多谢王成全,我愿意嫁给慕容霜。」

这句话如同引爆了火药,云琅猛地从担架上挣扎起来,随手抄起茶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。

瓷片四溅,映衬着他扭曲的面容。

「你怎么敢?」云琅目眦欲裂,「你明明应该嫁给我!」

蛊王皱眉,挥手让侍卫将他带下。

回到姬家后,父亲姬临渊亲自为我泡了一壶花茶,「灵儿,你真的愿意嫁给慕容霜吗?」

我正要回答,忽听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鹿铃声。

侍女进来报告:「小姐,白鹿族的慕容公子前来拜访,说是带来婚约文书。」

父亲笑了笑:「正好,请他进来吧。」

慕容霜入内,朝我和父亲行礼。

他身着一袭白衣,温润如玉,与云琅的阴沉形成鲜明对比。

「姬叔叔,姬姑娘,我此次前来,是想正式提亲。」他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卷精致的竹简。

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云琅不顾双腿疼痛,拄着拐杖闯了进来。

「姬灵,」他压低声音,「若你不答应做我的侧室,我就散播你不洁的传言,让你在全族面前抬不起头!」

「你敢!」父亲一拍桌案站起,怒斥道,「云琅,你太无耻了!我姬家与你白蛊族的联姻本就是看在两族交好的份上,你竟敢如此威胁我女儿?」

父亲断然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,

「我姬家绝不会将女儿嫁给心术不正之人!请你立刻离开!」

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,碧月儿款款走入。

「姬族长息怒,少主只是一时心急。姬姑娘,你也别生少主的气。」

她拿起桌上的壶,亲自为我斟了杯茶,笑容温婉:「尝尝我的清心茶,能消解怒气。」

我刚要接过,一只手突然伸来,抢过茶杯。

慕容霜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,他轻嗅杯中茶水,眼神骤然冷厉。

「碧姑娘的茶中似乎混入了些不该有的东西。」他冷冷道。

随手将茶泼在地上,茶水接触地面,竟冒出一缕黑烟。

碧月儿脸色一变,随即恢复笑容:「慕容公子多心了,这只是我的特制茶方。」

云琅突然跪倒在我面前,声音颤抖:「姬灵,我知错了。只求你用血誓救我,我愿废弃碧月儿,只要你肯为我延续生命。」

碧月儿闻言,面色有一瞬间扭曲,很快眼中蓄起泪珠。

「只要少主身体康健,奴愿意成全姬姑娘。」

眼前一幕似曾相识。前世,云琅也曾这样跪在我面前,许下同样的诺言。

那时的我信以为真,耗尽心力施展血誓之术,强行延缓了他的蛊毒。

可是每晚血誓反噬的剧痛,让我痛不欲生,却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半分。

可笑的是,等他借我的血脉恢复行走能力后,转眼便将碧月儿接回家中,废我为妾,将我关进水牢,日夜受尽折磨。

如今听到他再次说出这些话,我心中只剩冰冷的愤怒。

慕容霜一步上前,挡在我身前。

「她的血,不是你的解药。她的命,也不是为你而活。」

云琅面色铁青,眼中寒光闪烁:「姬灵,你会后悔的。总有一天,你会跪在我面前,求我!」

「阿灵不会求你,有我在」慕容霜轻轻握住我的手。

我挽着慕容霜的臂弯,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,身后传来云琅歇斯底里的怒吼和碎物的声响。

出了院门,我便轻轻抽开交握在一起的手。

「慕容公子,有些话我想说清楚。」我直视他的眼睛,「这次联姻确实有我的私心」

「哦?」他挑眉。

「我不希望云琅当上族长,那将给姬家带来灭顶之灾」我顿了顿,「若你心中已有爱慕之人,或日后有了心仪的人,等我办成此事,我会主动让位」

慕容霜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:「不必」他认真地看着我,声音温柔却坚定,「我对现在就很满意」

我猛地抬头看向慕容霜,一股暖流涌上心头。慕容霜的目光热烈而专注,我脸颊微微发热,不由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。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。

「阿灵」慕容霜轻声道,「要不要去白鹿族看看?听说今年的白鹿已经开始蜕角了,很是好看」

我点点头:「好」

6 血蝶反噬

婚约定下后的第三日,族长召集各部落长老议事。

我与父亲一同前往,慕容霜也应邀出席。

刚入议事厅,我便察觉气氛不对。云琅早已坐在上首,而碧月儿站在他身后。

「姬灵,你为何要背叛我们的婚约?」云琅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。

我冷冷道:「何来婚约?我与你从未有过任何承诺。」

云琅冷笑一声,从怀中取出一份盖有姬家印玺的婚书展示给众人。

「姬灵自小便与我有婚约在先,如今却被白鹿族慕容霜蛊惑,实乃背信弃义!」

族老们面面相觑,议论纷纷。

三长老起身道:「若确有婚约在先,贸然解除恐怕会引起两族冲突。」

我正欲辩解这婚书是伪造的,慕容霜却上前一步,从怀中取出一只古朴的玉佩。

「诸位长老,这是白鹿族祖传圣物,只赠予未来族长的伴侣。」他将玉佩递给我,「姬灵七岁时曾救我于毒蛊之患,我便许下此物,与她结为青梅竹马。若论婚约,我与她早已心意相通。」

玉佩入手,莹白如雪,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鹿,栩栩如生。

众族老见状,纷纷点头,重新看向云琅的婚书。

就在此时,我突感一阵眩晕,浑身如被千万只蚂蚁噬咬,疼痛难忍。

扭头看去,碧月儿手中正悄悄捏着一只黑色的小虫,口中念念有词。

她竟在暗中对我下蛊!

我暗运血脉之力,捏碎了藏在袖中的血蝶蛊。

瞬间,碧月儿发出一声尖叫,手中的蛊虫反噬回她体内。

云琅见状,脸色瞬变。突然,他痛苦地抱住双腿,冷汗如雨,瘫倒在地。

「姬灵...救我...求你...救我」他拖着残废的双腿,艰难地向我爬来,「只有你的血誓能救我」

看着他狼狈的模样,我的记忆又回到了前世。

那时,我日日夜夜守在他床前,为他引血抽蛊,不眠不休。

他因双腿疼痛,性格愈发阴翳。

有一次我煎的药他嫌苦,竟将整碗药泼在我脸上,烫得我皮肤滚烫通红。

我强忍泪水继续照顾他,却换来他一句「没用的东西」。

夜晚我躲在角落里用冷水敷脸,哭到嗓子嘶哑。

我低头看着云琅,恍惚间仿佛看到前世的自己,也是这般卑微地乞求他的怜悯,却从未得到过哪怕一丝温情。

「就算血流尽,我也不会再为你滴下一滴」我一字一句道,声音不大,却坚定如铁。

云琅面如死灰,眼中的希望彻底熄灭。

回程路上,慕容霜悄悄牵起我的手。

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白蝶簪子,「这是我亲手雕的,愿你如蝶展翅,再无束缚」

我接过簪子,天然的白玉雕成的蝴蝶栩栩如生,翅膀上还镶嵌着几粒细小的蓝色宝石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「你是什么时候雕的?」我轻声问道,指尖抚过簪子上每一道精细的纹路。

慕容霜笑了笑:「从知道要与你联姻那天起,我就开始雕刻了」

我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别在发间,「谢谢你,慕容霜」

「能为你做些什么,是我的荣幸」他眼中温柔如水。

夜晚,我独坐窗前,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枚白蝶簪。

回忆白日里与慕容霜的相处,我第一次期待明天快点到来。

7 刺杀阴谋

天刚蒙蒙亮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。

我起身走到门口,看见一名侍卫浑身染血,惊慌失措地跑来。

「小姐!不好了!」侍卫双膝一软,跪倒在地「族长大人在采药途中遭遇刺杀,如今生死不明,下落不知!」

我心头一震,急忙让人备马,准备立刻出发寻找父亲。

「姬灵姑娘!」一名白蛊族的使者匆匆闯入,递上一封信,「少主请您立即前往白蛊族。」

我打开信一看,只有简单几个字:「要人,来白蛊族。」

一瞬间,我几乎窒息——是云琅!

「备马,即刻前往白蛊族!」我咬牙下令,眼中闪烁着寒光。

白蛊族大殿内,云琅坐在主座上,双腿已完全被黑色的纹路覆盖,面色惨白如纸。

「姬灵,你来了」他声音虚弱,却透着一股胜利者的得意。

「我父亲在哪里?」我直截了当地问。

云琅咳嗽几声:「别急,只要你肯救我,你父亲自然平安无事」

族人见我到来,纷纷跪下恳求:「姬姑娘,请您救救少主!」

碧月儿从一旁走出,手中捧着一只玉盒。

「姬姑娘,少主的病情已经到了危急关头,现需借你心头血一用」

「姬灵,你不是一向孝顺吗?为了救你父亲,这点牺牲算什么?」

我犹豫片刻,最终咬牙同意。就在此时,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!

「住手!」慕容霜带着一队白鹿族战士冲入大殿,剑锋直指云琅。

「姬灵,你父亲已经安全了,我的人在半路截住了押送他的刺客,现在他已在白鹿族养伤」

我如释重负,眼中噙着泪水:「父亲没事?」

慕容霜点头确认,随后转向云琅,眼中杀气腾腾:「云琅,你截杀姬族长,威胁姬灵,今日必须付出代价!」

殿内气氛剑拔弩张,就在这时,碧月儿突然尖声笑道:「来不及了!」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玉瓶,猛地将瓶塞拔开。

一股黑气从瓶中涌出,化为无数细小的黑色蛊虫,朝着我扑来!

8 控魂蛊乱

「阿灵!」慕容霜一声怒吼,纵身跃起,挡在我身前。

剧毒蛊虫瞬间将他淹没,我惊恐地看着他倒下,身上布满黑色的细小伤痕。

「慕容霜!」我扑上前,将他抱在怀中。

他的身体正迅速冰冷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一开一合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
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,滴落在他的脸上。

我颤抖着双手想要擦去他脸上的血迹,却徒增新的伤痕。

「阿灵」他抬手想抚摸我的脸,却无力地垂下,「别...哭...」

白鹿族的战士们被白蛊族的人围住,一时无法靠近。

慕容霜的气息越来越微弱,眼皮沉重地抬起又落下,似乎随时会闭上。

面对慕容霜日渐衰弱的生命迹象,我终于跪了下来。

「云琅,求你给慕容霜解药。」我声音颤抖,咬紧嘴唇控制自己不流泪,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」

云琅满意地笑了:「很简单,你留下来,与我成婚。」

「姬灵,不可以!」父亲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,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木盒,「我找到了解毒血蛊!」

云琅脸色大变:「不可能!那种血蛊早已灭绝!」

我迅速取出血蛊,按照古法将其捏碎,混入清水,滴入慕容霜口中。

片刻后,慕容霜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消退,呼吸也逐渐平稳。他缓缓睁开眼睛,第一件事就是虚弱地拉住我的手:「别答应他...任何条件」

我紧握他的手,眼中含泪:「你醒了就好」

云琅气极败坏,竟当众宣布:「姬灵早已与我有肌肤之亲,她不配嫁给慕容霜!」

此言一出,殿内哗然。

我正要辩解,慕容霜却挣扎着站起身,面色虽然苍白,但眼神坚定如铁。

「云琅,你的卑鄙手段,终究改变不了我对姬灵的心意」他缓步走到我身边,高声宣布,「我此生唯爱姬灵一人」

慕容霜的话音刚落,碧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。

她手指微动,一缕黑气无声无息地钻入慕容霜的耳中。

慕容霜顿时僵在原地,眼神空洞,随即猛地转身,一掌向我击来!

「慕容霜!」我惊呼,勉强侧身避过这致命一击。

「他被控制了!」姬临渊大喊,「是碧月儿的控魂蛊!」

慕容霜目光呆滞,招招狠辣,每一击都足以致命。

我被迫与他交手,却不忍伤他分毫,只能狼狈闪避。

「姬灵,他体内的蛊毒未清,碧月儿利用残余毒素控制了他!」父亲焦急喊道。

白蛊族一位白发苍苍的族老挺身而出:「住手!白蛊族容不得如此卑劣手段!」

碧月儿冷笑一声,手腕一翻,一只黑色小虫飞出,直入族老眉心。老者瞬间倒地,七窍流血。

「谁敢阻拦,就是这个下场!」碧月儿尖声大笑。

霎时间,整个大殿陷入混乱。

族人四散奔逃,白蛊族的守卫们想上前阻止,却被碧月儿释放的毒虫纷纷击倒。

慕容霜仍被控制着向我进攻,我渐渐支撑不住,被逼至殿角。

眼看一记掌风袭来,避无可避——

「阿灵!」父亲猛地跃出,挡在我身前。

9 蛊王觉醒

就在这危急时刻,一股前所未有的炽热感从我心脏深处爆发。

钻心刺骨的疼,顺着每一根血管蔓延,四肢百骸仿佛都要被这股力量撕裂。

眼前一阵阵发黑,又一阵阵清明。

古老的祭坛,身着繁复祭祀服饰的女巫,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,那是……属于姬家先祖的记忆?

碧月儿狂笑着,从袖中取出一枚血红色的蛊卵,「既然你们都要死,那就一起去吧!」

她将蛊卵高高举起,口中念诵着古老的咒文。

蛊卵破裂,一团黑雾喷涌而出,化为无数细小的黑色蛊虫,贪婪地吞噬着殿内的生机。

凡被黑雾触及之处,生灵瞬间干枯。众人惊恐地后退,眼中满是绝望。

我不顾一切地运转体内血脉之力,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我体内爆发。

我的身体缓缓离地而起,悬浮在殿中央。

无数光点在我指尖凝聚,随着我手指轻轻一点,那些肆虐的黑色蛊虫竟然停止了行动,乖顺地悬在半空,如同在等待命令。

「这是...蛊王之力!」碧月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手中法诀僵在半空。

我轻轻一挥手,那些黑色蛊虫竟然调转方向,朝着碧月儿飞去。

她慌忙后退,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惊恐。

我抬起手,轻轻一握,碧月儿身边的蛊虫立刻将她团团围住,动弹不得。

「你——」碧月儿挣扎着,却无法摆脱蛊虫的束缚。

我转向仍在被控制的慕容霜,指尖轻点他的眉心,一缕光芒钻入,慕容霜眼中的呆滞瞬间消散,恢复了神采。

「阿灵?」他困惑地看着我。

就在此时,大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。

各部族的族老们鱼贯而入,看到我的样子,纷纷跪倒在地。

「百年预言成真!巫族蛊王降世,统领万族」白蛊族的大长老激动得须发颤抖,高声宣布。

其他族老也齐声呼应:「恭迎蛊王归位!」

碧月儿面如死灰,满身冷汗,挣扎着朝云琅爬去:「少主...不,少主」

白蛊族长怒视着碧月儿:「碧月儿,你勾结域外势力,施放禁术,残害同族,罪无可恕!」

此言一出,殿内哗然。

「处死她!」「叛族叛道,当斩!」

众人义愤填膺,当场判处碧月儿死刑。

当她被押赴刑场时,仍然回头痴痴地望着云琅:「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你...我不后悔」

云琅却低头避开了视线,脸上满是厌恶。

碧月儿苦笑一声,被侍卫径直拖走了。

白蛊族长随后转向云琅:「至于你,云琅,同样罪无可赦!」

族老们开始商议如何处置云琅。有人主张立即处死,有人则因其少主身份而犹豫。

「他腿上的蛊毒已深入骨髓,活不了多久了」一位族老叹息道,「不如让他在余生中忏悔吧」

最终,议会做出判决:云琅被流放至崖云洞终身思过,余生与世隔绝,不得再见天日。

他被押下去时,回头看了我一眼,眼中似有千言万语,却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
三日后,各部族在圣殿举行加冕仪式,我正式被拥立为巫族蛊王,统领各部族。

七彩蝶翼冠被戴在我头上,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
仪式结束后,慕容霜走到我面前,单膝跪地:「蛊王在上,白鹿族愿世代追随」

我伸手将他扶起:「别这样,在你面前,我只是姬灵」

他握住我的手,眼中满是柔情:「那么,阿灵,你可愿意与我结为连理?」

我微笑着点头,心中满是甜蜜。

10 红妆迎亲

蛊王继任大典之后便是我和慕容霜的婚礼。

此刻,百族来贺,盛况空前。

络绎不绝的宾客带来奇珍异宝,不到中午,金玉珠宝已堆满大殿。

蛊族圣器"七彩蝶翼冠"被郑重地戴在我头上,璀璨夺目。

这一切本该在一个月前就举行,却因慕容霜的"重伤"而推迟。

他声称需要静养,执意要在姬家休养。

每天我都亲手为他煎药,嘘寒问暖,看他一日日好转,心中甚是欣慰。

然而某日,我突然推开房门,竟撞见这位"病人"正在院中习武!

其身形矫健,动作灵活,哪有半点病态?

「慕容霜!」我叫住他,故作生气,「你早就好了,却骗我这么久!」

他停下动作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随即大步走来,一把将我抱住:「不装病,哪有机会天天见到你呢?」

我推他:「放开,被人看见不好」

「有什么不好?」他贴近我耳边,"反正很快你就是我的妻子了」

回想起这一幕,我不禁微笑。

今日是蛊王亲迎之日,按照古礼,我要亲自前往白鹿族迎接慕容霜。

我身着华服,头戴蝶翼冠,执金鞭,领队前行。

沿途万人空巷,争相一睹蛊王风采。

行至半途,一个浑身血污的身影突然拦在马前——是云琅!

他不知如何逃出崖云洞,此刻跪在地上,面容憔悴枯槁,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。

「姬灵,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」他哽咽道,「前世...前世我们本是夫妻!你也许不知道,但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年」

云琅痴痴地看着我,仿佛陷入回忆。

「那时候,你总是日夜守在府中,等我归家。我回府时,第一个出来迎我的人也总是你。」

「你视我如生命,所以你甚至会甘愿饮下毒酒,只为替我挡灾。你明知饮鸩止渴,却仍为我耗尽心力。」

他的声音哽咽,眼中含泪:「我现在才明白,你对我的情深似海。姬灵,让我们重新开始,好吗?」

我看着他,心中已无波澜:「云琅,已经迟了」

就在此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。

我回头望去,只见慕容霜身着红衣,骑着白马,朝我奔来。

「阿灵,我来嫁你啦!」慕容霜高声喊道,声音在山谷间回荡。

族老们在后方焦急地呵斥着这不合礼数的行为,可他浑然不觉,只管纵马向前,笑容肆意洒脱。

我的心跳如鼓,顾不得蛊王的威仪,也不管头上沉重的蝶翼冠是否会掉落,抬手一鞭子抽在马背上,策马向前奔去。

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。我回头一看,只见云琅痴痴地望着我们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,又一口鲜血喷出,轰然倒地。

迎亲队伍一片骚动,有人惊呼:「云琅死了!」

我看了一眼,却没有停留,转身朝着慕容霜而去。

白鹿族的迎亲队伍统一着白色礼服,唯独他一人红衣如火,在队伍中格外醒目。

那是我选的颜色,是蛊族之中最尊贵的红。

我们的马在山道中央相遇,他的坐骑高高扬起前蹄,我的马也随之而动。

「你怎么能抢我的戏?」我轻声问他,语气中却藏不住笑意。

「蛊王大人,谁规定只能女子等着被迎娶?」他俯身向我,眸中星辰闪烁。

慕容霜一个翻身下马,大步走到我身前,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,一把将我抱起。

「我今日抱你回白鹿族,他日你抱我回蛊王殿,如何?」他在我耳边轻声问。

四周的宾客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笑和掌声。

白鹿族的勇士们吹起了山笛,悠扬的笛声在山谷间回荡。

「走吧,阿灵,我们回家」慕容霜抱着我,一跃而上,重新回到马背。

在众人的欢呼声中,我们并骑而行,再不回首。

——完——
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20:00: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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